潇潇不在家

我不下地狱 谁爱下谁下

《初见》哥视角(16)


日子过的很快,转眼就开春儿了。没多久又要下地,小孩儿一脸的不高兴,话也少了。估计是这段日子跟我腻的久了,我冷不丁要走,他不习惯。我下地的前一天,他还是照常帮我收拾东西,装了一堆有的没得进去,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件儿黑色的棉服,让我明儿走的时候穿这个,说是耐脏。我//靠在沙发上看他忙和,想要对他说些什么,终是没组成一句连贯的句子。
我下地前,他必做三菜一汤,生怕我出了家门就吃不上饭,恨不得我是骆驼,一次性把10天的饭都吃出来。他兴致不高,坐在对面闷声不响的吃饭,一脸的若有所思,一看就知道又在走神儿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饭后,他坐在我边儿上削苹果,心不在焉的,刀锋好几次冲着手指过去,我在一边看的心惊,他却浑然不觉,正想让他别削了。他却先一步开了口,问“这次会去很久么?”果然是在琢磨我下地的事儿,时间长短......我确实不知道,只能摇头,说“难说。”他点头,没再说话,继续削那个怎么也削不完的苹果。他这落寞的样子,看着让人不由的有点儿心疼,像是被遗弃小狗子,孤单又无助。吴三省跟我说这个斗的情况时,我在确定了跟我要查的事无关之后,就没再细听,现在仔细回忆了一下......大概是个侯爵墓,富甲一方但没什么实权,想来陵墓的规格不会太高,位置......也不很远,来回有个5天应该是够了。我向来谨慎,不惯说没把握的话,可看他这样子,还是忍不住说了句“最多五天。”他马上抬头看我,眼睛亮亮的,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,说“真的?”我其实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,但看他这样子......还是忍不住点了头。他得到肯定的答案,情绪明显好了不少,也开口说话了,无非还是那些让我小心之类的叮嘱,我吃着他终于削好的苹果,听着他那些熨帖的话,只觉着满足,什么都不愿多想。
晚上睡觉,他还是放心不下的嘱咐我,让我小心机关,趟雷活儿让别人干,有啥好东西别人要拿就给他们,咱捡点儿漏儿就得,千万别跟人起冲突,说人坏起来比鬼神更可怕,我耐心地听着,一一应了,他还是不放心,翻来覆去的念叨就是不肯睡。我私心里喜欢他担心我的样子,也想他多跟我说说话,但确实是太晚了,我还是狠下心打断他的话头,在他身上拍了拍,让他睡觉。他今天倒是听话,没再多说,安静的睡了。我却没马上睡去,侧过身去看他隐在黑暗中的睡脸,睡梦中他往我身边靠了靠,我的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,自动把他搂了,在他背后轻拍着。这孩子多半是幼儿时期受过惊吓,梦里总不大安稳,在他背上拍拍,他就会舒展眉头,继续安眠,孩童一般。看着他埋在我怀里睡的直流口水,不由想到我不在,他会不会睡不踏实,若是梦里找我,会不会掉下床去。想着想着又觉着自己太小题大做,他也这么大了,离了我还能过不下去不成?以前那么多年,他还不是......我掐住自己不断涌起的念头,只觉着自己魔怔了,这都是在想些什么?
这斗的情况跟我预料的差不多,下铲子的位置又选的准,挖开就是主墓室,零星的几个机关,也都是花花架子,没什么威胁。路上也都顺利,第四天早上,我就到家了。翻窗进去的时候,小孩儿正在睡觉,我开窗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,就惊醒了他。只见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,显然还没睡醒,正迷糊着。我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,安抚道“睡。”他的眼神这才动了动,懵懂着点头,躺回床上,眯着眼睛还一直看我。我把窗户关好,拉好窗帘,进卫生间冲澡。洗过澡换了衣服在床上躺下,才感觉自己是个活人,困意也上来了,不消一刻便睡沉了。
吴邪起床的时候,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清醒,睁开眼看到他正坐在我身边换衣服,他见我看他,把手放在我胸口哄孩子似的拍了拍,说“没事。你睡。”这四个字像是带着魔力,我顺着他的话再次睡去。
这一觉睡得很沉,中间小孩似是来叫过我,彼时我正睡的昏天黑地,全无知觉。再次被他叫醒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睁开眼只觉着口渴,问他要水,一瓶水灌下去才五感归体,意识逐渐清明起来。
洗漱了一下坐下吃饭,小孩儿心情不错,给我倒了杯酒,又开始缠着我说话,我这一觉睡的通透,现下精神很好,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他。打听了一会儿斗里的事儿,突然问我想不想家。想不想家?家?呵,张家么?又忽的记起这是在我的梦里,这里就是我的家......也只得在梦里,我才敢这般胆大妄为......我想,我是想家的。于是对着他点头,说“想。”小孩儿像是对我的答案感到意外,随即又高兴起来,看向我的目光格外温和,带着......怜惜?一劲儿的给我夹菜盛汤。吃完饭他洗了水果出来,让我吃。自己拿了我包蹲在保险箱前面往里面塞钱,一边塞一边说“小哥,这柜子快满了,怎么办?”我拿回来的钱,一直都是他收着,我没管过,现在一看,果然已经装的满满当当的了。这算什么事,值当这样发愁,随意的开口说“存你那。”他一愣,说“那哪儿行,你倒是放心我,也不怕我拿着跑了。”跑?他能往哪儿跑?这小崽子有几分忸劲儿,我也懒得跟他分辨这些,指了个苹果对他说“削。”他把钱放下,出去洗了手回来给我削苹果,接着说“我明儿去问问三叔,看他能不能找人帮你弄个身份证,这样也方便。”我不愿意他知道我事,也不想他跟吴三省说这些,虽然我现在并不确定吴三省掌握了多少关于我的情况,若是吴邪问起,难保他三叔不会跟他说些什么。我对如今我俩的相处状态非常满意,一旦小孩儿知道了我的事,以他的好奇心定会生变,这是我不愿看到的。所以,在这事儿上,我半点儿不愿冒险,凡事还是谨慎些好。我也曾想过,如果不是吴三省把我塞到吴邪这儿,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。可再仔细一想,又觉着这事也真不能怪他,是我自己把日子过得朝不保夕一塌糊涂。
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手上,接着说:“对了,你这次走我才想到,你身上没个手机太不方便,明儿去买个吧,我找你也方便。”我摇头。”他接着劝,说“这个保险柜马上就满了,而且你这进出翻窗户的毛病,你不在我就不敢落锁,怕你进不来,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屋里,这样放着我实在不放心,你说是吧?”是啊,放心不下就存你那啊。我看着他说“存你那。”他还要再说什么,我却已经有些不耐了,天天跟我说我是他亲哥,跟我这么亲那么好的,不过是点儿钱就跟我分的这么清楚。他倒是会察言观色,看出我不耐烦了,就不再说话,接着往柜子里塞钱去了。
看他塞完要收拾包,我想起这回给他带的东西,让他把包拿给我,摸出来递给他。他拿在手上研究,看来看去好像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。我不禁纳罕,吴家这是怎么养孩子的,夜明珠放手上了都认不出来,吴三省淘出来的好东西也不少,怎么也不拿给我们看看。我看他半天也没认出来,便关了灯,那珠子在他手上泛出莹莹光泽,小孩儿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,白皙的小脸在夜明珠的映衬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,竟比那珠子还要夺目。
他显然是很喜欢,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看,过了一会儿,又转头看向我,眼中波光流转,缀满了星光,好像一眨眼就能溢出水来......太过美好的一双眼睛,我生硬的将目光别开,竟是不敢再看。小孩儿却在此刻扯了我的袖子,问“小哥,你怎么不给我摸一对儿回来。”语气轻快,带着三分玩笑,三分娇嗔。真是个孩子,得了宝贝还要怪我给得不够,偏生这神态语气又拿捏极好,字字句句都落在我心坎儿里,只觉着他单纯率真,怎么宠都不够。这话一出口,小孩儿自己也愣了一瞬,许是觉出这话说的欠妥,挠了挠头,干笑了两声,表情不太自然。我看出他这是害臊了,在他头上揉了揉,安抚道“下次。”
他更不好意思了,耳尖都红了,欲言又止的要说什么,半晌也没说出来。我无意让他为难,起身去卫生间冲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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