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潇不在家

我不下地狱 谁爱下谁下

《初见》(九)


亏我今天还琢磨着他差不多要回来了,打发王萌出去买了点儿菜,不然现在家里啥都没有,做个屁饭。我心里想着,他下地回来肯定是饿了,得做俩肉菜,煲汤肯定是来不及了,弄个酸辣汤凑合下,明儿再好好给他做。
他洗澡出来我还没做好,怕他饿了,就让他去屋里吃些点心。前两天回家,我妈塞给我的,味道还不错。他点点头,往屋里去了,我在后面对他喊“别吃太多,饭快好了。”没人搭话......我又喊“听到没?”好久,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嗯。
我把菜端上桌,招呼他过来吃饭,对他说“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,也没提前准备,今儿就凑合一顿,明天再好好给你做。”他点点头,从善如流的吃饭。看来是真饿了,我特意多蒸了些饭,还真一点儿都没剩下。吃完饭,我又洗了葡萄给他吃。他吃着葡萄发呆,我掏出刚刚他给我的扇坠拿在手里研究,跟他打听斗里的事情。现在天气渐渐凉了起来,屋里开着窗,小风一吹,他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像我袭来。我忽然想起,这几天,我毒/瘾犯了一样找这味道,现在它的源头就在我对面,此时不吸更待何时啊。
于是我若无其事的起身坐到他身边去,拿了手里的扇坠凑到他眼前,说“小哥,这个你从哪儿摸出来的?”他说“身上。”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,嗯,身上,身上?谁身上?死人身上??!!啊!!我吓了一跳,手一抖,那扇坠就掉在了闷油瓶的身上。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的意思是你做古董的还怕这个不成?其实我也知道,越是死人身上带的东西,越是值钱,只是我不愿意朝这方面想。现在肯定是给这闷油瓶子小瞧了,心里又有点儿不甘起来。本来嘛,他也就大我一点儿,已经有人抢着夹他喇嘛了,我怎么说也是老九门的后人,从没下过地不说,还让这么小个扇坠吓着了,我都想替我爷爷唉叹一句家门不幸。
闷油瓶一手拿起掉在他身上的扇坠,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,以示安慰。然后,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扇坠揣进自己兜里。我看着他问“哎?这不是给我了吗?你不能反悔啊!”他看了看我,说“你害怕。”我扑过去抢他兜里的扇坠,边说“谁说我害怕,我才不怕,我就手滑了。你这人不地道,送出来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去呢?”他坐着没动,任我扑上去把东西拿走了。我把扇坠握在手里,这才抬眼去瞟他,他也正看着我,脸上的表情.......似笑非笑?我本来就囧,看他这样使劲推了他一把说“不许笑。”他一本正经的摇头说“没笑。”我心里更囧了,片刻也不想在他身边呆,赶紧起身出去了。
出了房间又不知道去哪儿,在门口站了两分钟,只好去厨房把碗洗了,准备去洗个澡,今天可得好好睡一觉。进了卫生间,看见他的脏衣服跟上次一样堆在地上,我捡起来扔进垃圾桶,想着等会儿得教育他以后脱了衣服不能就地乱扔。其实这次的衣服达不到不能要了的范畴,但我怎么也狠不下心把它扔进洗衣机,谁知道这斗里有没有变异过的细菌,干脆扔了一了百了。我一边洗澡一边想着,以后还是给他买便宜衣服下地,只当是一次性的,出来就直接扔,不心疼。
我胡思乱想的洗完澡进屋,闷油瓶已经上床睡了,我拉好窗帘,给他搭上被子也准备睡,却一点儿也不困。或许一开始我失眠是因为少了他的味道不习惯,可这几天连续半夜打游戏白天睡觉,已经让我的生物钟彻底颠倒了,现下精神的要命。我给他关了灯,打开电脑带上耳机继续打游戏。等我再次注意到时间,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。我关了机,准备上床睡觉。突然想起要拉闷油瓶晨跑的事情,想着反正也早上了,不如出去跑个步,吃个早饭,回来再睡也是一样的。于是我走到床边准备叫闷油瓶起床。

我走到床边拍拍他胳膊,说“小哥,醒醒。”他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朦胧的看向我。我接着说“跑步去。”他看了我一会儿,又看了看床,我那一边很平整,没有睡过的痕迹。他坐起身来,用手抹了把脸,说“没睡。”用的是陈述句。我点点头,说“睡不着。”起身去换衣服。他坐在床边上看我,像是还没醒透。我拿了买给他的那套红衣服,转身扔给他,说“穿上。”他盯着衣服看了一会儿,我也盯着他看,心里打鼓,怕他不肯穿,如果他不穿的话,我是不是要不自己的换给他。事实上是我想多了,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就穿上了,和我想的一样,非常秀气,气质更冷艳矜贵了。我指指我身上衣服,说“小哥,咱俩的衣服颜色,猜个谜。”他抬头看着我不说话。我笑起来“红与黑嘛。”我看他没反应,觉着自己真是没劲,这闷油瓶子,也不配合小爷我一下。
我俩绕着西湖跑了一会儿,我就坚持不住了,他却脸不红心不跳的,连呼吸都没乱。我停下来靠着树喘气,他也陪我停下,看着我喘的跟狗一样。我想说话,一时又倒不过气来,他伸手在我背上拍拍,帮我顺了顺气。难得的先开口说了句话,“够了。”我不服气,说“我没事儿,咱接着跑。”他摇摇头,转身往回走,我赶紧去追他,问“小哥,咱去哪儿呀?”他“吃饭。”我......
我领着他在外面吃了早点,整个人还挺精神,不困。想起他昨天给我的那个扇坠儿,打算去买个扇面,回去自己写几字,挂上用。这东西是小哥送我的,样子也别致,我自然是要自己留下的。想着就对他说,“小哥,陪我买个扇面儿去。”他点点头。
回铺子的时候王萌已经上班了,见我领着个生人回来,就迎上打招呼。闷油瓶的禁足令已经解除了,我也没必要再避着人,就对闷油瓶说“这是我伙计,王萌。”又对着王萌说“这是我朋友。”我没提闷油瓶的名字,不知道为什么,我不怎么喜欢他的名字,觉着叫着挺别扭。王萌见我没介绍名字,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,只好说你好,你好。闷油瓶对他点点头,就自己上楼去了。王萌愣在原地,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。我凑到他身边故作神秘的说“这是三叔的人,在我这儿暂住,你叫张爷就行。还有,他在我这儿的事儿,不能声张,仔细三爷知道你嘴不严,扒你的皮。”王萌果然吓得捂了嘴直点头,表示他绝不会乱说,还让我转告三爷放心。我点点头,满意的上楼去了。其实我这也不全是吓他,三叔确实暗示过我尽量不要让人知道闷油瓶在我这儿的事情。
一晚上没睡又跑了步,吃了早饭,进屋没一会儿我就困了。拉了窗帘准备睡觉,闷油瓶冲了澡进屋,看我正迷糊,一把把窗帘又拉开了。我正要睡着,他动静挺大,吓我一跳,说“小哥,我睡会儿,你自己呆会。”他坐到床边上,我以为他也要睡,就往里让了让,示意他躺下。他摇摇头,拍拍我胳膊。我不知道他要干嘛,困的直恶心,就有点儿气不顺,强打起精神耐着性子跟他说“小哥,你想干嘛,好好说话,我现在真猜不出来。”我真的是困的晕头转向,没心情猜他的心思。他开口“别睡。晚上再睡。”我真的哭的心思都有了,哭丧着脸求他“小哥,你就让我睡吧。”他不为所动。我接着求他“求求你了,大哥!哥哥!让小弟我睡一会儿,就一会儿。”他摇摇头,坚持道“晚上再睡。”我知道他是怕我现在睡了,晚上又睡不着,可是我真很困到爆炸。挣扎了一会儿,我还是妥协了,痛苦的从床上爬下来,说“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哥。”
想睡睡不着痛苦万分,想睡不让睡更是生不如死,而且现在是在家里,在我眼中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的适合睡觉。我不敢在有床的地方呆,只得下去铺子里。王萌正坐着玩儿扫雷,我溜达到后堂,靠在塌上,想着我偷偷眯一会儿闷油瓶应该发现不了。正准备闭眼,就听见有人叫我“吴邪。”我一惊,睁开眼看见闷油瓶正站在我眼前。我跳起来坐直,说“我没睡,我没睡。”
我不敢再呆在塌上,甚至不敢坐椅子,总觉着有人在旁边盯着我,都tm要神经衰弱了,甚至想着要不要躲进厕所睡一会儿。在店里溜达了两圈,越想越憋屈,老子在自己家,居然被自己养的盆栽管着,真tnd日/了狗。我溜达到小哥身边,说“小哥,咱们斗地主呗。”又回过头吆喝王萌“王萌,过来,跟爷斗地主来。”为了让我打起精神,我们仨围在一起玩起了牌。小哥不会,我们带了他两把,他就上道了。整个店里就听王萌在喊,“抢地主!加倍!”频率五分钟一次。这厮每次抢上地主,都被我和小哥杀的片甲不留,我俩这一手好配合真nb,我心里暗暗得意,睡觉的事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还真别说,新手手气好这话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,我眼看着小哥从第一张牌打到最后一张,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,心里已经响起了一个声音:“恭喜玩家闷油瓶打出了春天!”还有配乐。眼看着我和王萌兜里的钱都见了底,王萌哭丧着脸,说“老板,你还是放我假吧,我来上班还的倒贴。”我拍拍他肩膀,想安慰两句,又觉着没有立场。闷油瓶把赢来的钱揣进兜里,端着他的盖碗儿悠哉的上楼了。把兜里钱输光了,我也完全清醒了,在心里骂自己让tm你斗地主,让tm你斗地主,活jb该!
困劲儿过去了也就不那么难受了,我跑去冰箱里翻了根儿雪糕咬着进屋。闷油瓶靠在沙发上发呆,我摇了摇手里的雪糕,问他:“来一根吗?”他摇摇头。嗯,我也懒得回去给他拿。他问我v“还困?”我苦笑着摇头,“早知道输点儿钱就精神了,我直接给你不就得了。”他从兜里把刚刚赢得钱递给我,我没接,说“你赢的,你自己留着,给我干嘛,好像我输不起一样。”他看我不接,直接把钱扔在茶几上,又看他的天花板去了。我吃完了雪糕,撇见他的包还扔在墙角,就走过去想给他收起来。一拎,还挺沉,塞得鼓鼓囊囊的,我心想着这闷油瓶子是把什么东西倒腾回家了,一边胡乱猜着,一边提心吊胆的拉开拉链。然后,我就呆住了,那是满满一包rmb。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包,转而看着他,说“小哥,这是啥?”他撇我一眼,说“钱。”废tm话,我不认识这是钱么,我接着问“斗里有钱?”他看着我的眼神略带鄙视,好像在说这该不是个傻子吧!我拿着包,走到他身边,像审问孩子的家长一样,问“小哥,你是不是参加了啥犯罪活动?”他挑起眼角看我,眼里明显带了笑意,不过转瞬即逝。就见他老实的点点头,我紧张的要命,生怕他说点儿什么我接受不了的,比如我三叔带他去抢/银行了?他缓缓的开口,说“我下斗了。”噗,好你个闷油瓶子,长本事了,敢消遣老子了。于是一巴掌拍在他身上“老实交代,别逼我动刑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活动了活动手腕。他看了我一会儿,把视线移向天花板说“挣得。”挣得?那应该是下斗挣得,就是三狐狸给的吧。我放下心来,笑着问“这行当待遇这么好么。下次斗比我一年赚的都多。”我有点儿羡慕,接着说“小哥,下次也带我一起去呗,咱背着三叔。”他没搭理我,我一想,哎不对,不告诉我三叔谁给我发工资啊,赶紧摇摇头,把这茬儿甩到脑后。我看着这一包钱,对闷油瓶说“你也真是,就这么背回家了,多危险。三叔是不是脑子进水了,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现金,也不怕你被人打劫了。”他不说话,我把包拉上,站起来对他说“走,我陪你存卡里去。”他抬头看着我说“没有。”我......“没事儿,去办一张就有了,很方便。”他还坐着不动,摇摇头说“没身份证。”这次轮到我呆住了。怎么会有人没身份证呢,我重新在他身边坐下,小心的问“是丢了么。”他点点头,神情有些落寞。我接着问“不能补办么?”他摇摇头,过了一会儿,说“不记得了。”我看着他落寞的表情,不忍再问下去,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吧。想着以我俩现在的关系,还没有熟到能说我给你办张卡,你存我卡里。但是这钱就这样搁家里,我晚上更别想踏实睡觉了。想了想就对他说“这样,去给你买个保险柜,把这些都放进去,你用的时候再拿出来,这样直接放在家里不安全。”他点点头。真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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