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潇不在家

我不下地狱 谁爱下谁下

《初见》(25)


我下去游了两圈,引得好几个哥们儿纷纷下水,人多了自然性质就高了,我们商量着准备来个友谊赛。
“比耐力我肯定不行。比速度吧,短距离的。”我一边扑棱着一边说道。
“行。五千米怎么样?”我们一游泳健将说着。
“我靠!五千米算短距离呀?”我翻着白眼。
“太近了游不开呀。”瞧把丫得意的,我一捧水泼过去。
“走着。”我们几个把水扑腾的哗哗作响。
小哥和张招坐在船边上,随着水浪飘荡着。我冲他们喊:“来不来?”
小哥扶着船舷,张招冲我摆手。
我活动腰身,回头问健将:“从哪儿到哪儿呀?”
“从树旗子的那开始,游到那边水漂那,怎么样?”
“哥们儿,冲啊!”我们一起向起点游去。
我故意从小哥的旁边游过,看他坐在船边,脚丫子伸在水里,好不惬意的样子,就动了坏心眼儿,“下来吧你。”一把拉住他腿,把他拽进水里。
张招捂着嘴乐,说:“别逞能啊,你哪儿赛得过人家呀,人家拿过奖的。”
“友谊赛,怕什么?”我说。
到了起点处,已经不知道身下水有多深了。人浮在水面上,身体自然就被托起。不过水面上人头攒动,笑语连天,小哥也在身边,让人一点儿没有不安全感。
开赛了!我劈波斩浪,奋力向水漂游去。
张招收了杆儿划着船与我并行。他大喊:“吴邪,人家已经在你前边啦,加油!”
正经比赛我是绝对赢不了的,就动了歪脑筋。孔子曰,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。我们游的这一段中间有一部分是笼在山的阴影里,水比较凉。大部分人都是绕开阴影处游的,但我好胜心起,决定披荆斩棘,克服困难,都是一个池子里的水,还能凉到哪儿去,于是我一咬牙,决定游直线过去。真游进去一段才发现这水比别处凉不少,但此时再想改道也是晚了些,我咬咬牙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,不觉的加快了动作,突然就觉着右腿的小腿特别疼,一动更疼,我瞬间慌了神儿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左右看了下,并没有人在我附近,我现下又疼又冷,彻底害怕起来,也顾不上什么面子,下意识的就大叫小哥。
闷油瓶并没有参与我们的比赛,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下水,所以穿着条棉质短裤,被我拽下水后裤子吸了水非常重,并不适合比赛。显然,远处的闷油瓶已经察觉到我出了状况,从后面赶上来,一把将我从水里捞出来,他离我的距离不算近,饶是他一发现我不对劲就朝我过来,我还是呛了几口水。他一手托着我的胳膊,另一手环了我的腰,我借着他的力气浮在水面上不住的咳嗽,我本身是会水的,借了他的力自己就可以浮着,他看我没有继续下沉的意思,把环在我腰上的手往上移,轻拍我的后背帮我顺气,我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,身上又冷又疼几乎没知觉了。刚刚吓坏了,此刻才缓过神儿来,看见他委屈害怕一股脑儿的都涌了上来,我都能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。当然,我不可能让自己真哭出来,吸了吸鼻子,哑着嗓子开口道“小哥,疼。”他脸色冷的很,没搭我的话,半晌才冷冷的问了句“怎么。”我呲牙咧嘴的说“腿抽筋儿了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似是想说什么,我怕他训我,忙扯着他的胳膊说“小哥,咱能不能先回船上,我冷。”他瞥我一眼,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,我现在也顾不得这些,只求赶紧脱离这个困境。他让我放松尽量仰在水面上,用手揽了我的肩膀把我夹紧,带着我往回游。好容易回到船边,张招过来招呼我“快上来歇会儿,怎么了这是?”“上去。”小哥命令到。
我一扒船身,身体一下溜到船底下去了。小哥赶紧让我侧身浮在船边,就见他单手在船舷上一撑,稍一用力利落的翻身上船。张招也过来帮忙拉我,闷油瓶摆手示意不用,他两手从我腋下穿过,用力一提,我就稳稳地被拽到船上了。
从水里出来,我不仅腿抽筋,还特别冷,估计嘴唇都白了。闷油瓶因为被我拽下水,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,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给我取暖,我暗骂自己自作自受。闷油瓶撇了眼我的惨样儿,蹲在边上帮我揉腿。
那边比赛的终于到达了水漂下,游泳健将一看,身后老远都没人。很快,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赶了上来。就我没影了。
“吴邪呢?”健将担心的问。
那两个人也不知道。
此时我们也划了过去,张招笑着大声宣布:“吴邪中途退出比赛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们不约而同的问。他笑的更欢了,说:“不让说是抽筋了,那就算是裤衩掉了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众人大笑
我“!!!”
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,交友不慎怪的了谁。
好容易到了岸边,闷油瓶跳下船就要来抱我,我哪儿能让他抱,只要是就我俩也就算了,这么多人看着呢,我的脸还能不能要了。闷油瓶自然是不知道我在磨叽什么,看我一直躲他,神情有些不悦。我实在没办法,只能小声对他说“小哥,你扶我一下就行,这么多人呢。”他朝四周看了下,没再坚持,架着我回了帐篷。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了,我不解的盯着他看,心想刚刚明明是穿着外裤的呀,怎么这一会儿就只剩内裤了。他看我盯着他的内裤看,说了一句“脱了。”我估计是冻傻了,接着问“脱哪儿了?”他说“水里。”他拿了浴巾随便在身上擦了几下,就拿了白酒倒在手上搓着,蹲下身帮我揉腿。我裹着个毯子瑟瑟发抖的问他“小哥,你冷不冷。”他摇头,我有些不好意,自己捅了篓子还得别人帮我擦屁股,赶忙拽过身边的毯子,给他也披上。暖和过来一些,我接着跟他讨论外裤神秘失踪的事情,我问“你脱裤子干嘛?”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说“太重,赶不及救你。”我心里一暖,原来小哥是着急救我才......这样揉了一会儿,我就觉着好多了,动了几下也不怎么疼,赶忙说“行了小哥,我好多了。你......歇歇。”闷油瓶依言停了手,他脸色看着不怎么好,我赶忙把白酒递给他,让他喝两口暖暖。他接过来小口抿着,我也冷,从他手里接过来也灌了两口。他刚刚擦身擦的匆忙,现在头发上还不断有水珠滴下,我拿起身边的毛巾又帮他仔细擦了擦。
刚缓过来一点儿,那帮活爹又凑过来起哄,还美其名曰慰问。
“嗨!怎么样啊你?“刚才闹闹哄哄那伙人挤了进来。得,怕什么来什么,这回可算丢人丢到家了。“瞎操的什么心。”我不满的嘟囔着。“得,看你这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小少爷,可不是得多担心担心吗?”张招调笑我。
“谁说小少爷?你才小少爷”我反唇相讥。
“我像吗?”张招道。
“还真不像。”不知道谁接了一句。
“怎么样,听见了吧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”我笑得得意。
“切,人家那是说我呢。你起什么哄。就算你不是小少爷,也是大少爷。没差!”张招也不甘示弱。
“你是小少爷,我是......我是大爷,论资排辈你怎么也得加我声叔。”我也来劲了。
“叫你祖宗得了。”他咬牙道。
“张角么?”我说
“什么张角?”他不解。
“你不是封我做张家祖宗吗。张角,张天师,天公将军,不是你们张家祖宗吗?”我下意识瞟了一眼闷油瓶,想起他也姓张,别再出手打我。
“张角是谁?”他问
“历史白学啦?连张角都不知道,这没文化,连自家人都不认识了。“我逮住机会使劲踩他“这以后读了硕士,还不连爸妈是谁都忘了?”我俩斗的起劲儿,旁边人又可劲儿起哄,闹得不可开交。
好容易等他们散了,我躺在帐篷里裹着毯子发呆。闲着没事做,腿也早就没事了,但是我不敢到处瞎跑,怕小哥骂我,只好老实呆着。闷油瓶自顾自的换了干净衣服,又扔了套我的衣服过来,示意我穿上。我想起刚刚他救了我我还没道谢,赶忙蹭到他身边去,讨好的说“小哥,刚才多亏有你,不然明年今天你就得给兄弟我烧纸了。”闷油瓶正躺着发呆,闻言忽的睁开眼睛,目光凌厉的扫向我,我被他吓了一跳,说“怎......怎么了?”他闭了眼没说话。我心说我又说错什么招这爷生气了,恹恹的坐在一边摆弄手机,不再开口了。好一会儿才听他淡淡的说“别瞎说。”我一愣,心说真看不出来,您干这行当的还忌讳这个。
没一会儿,外面就嚷着开饭。我们带了烧烤炉,炭火,各种肉串,现下他们已经烤好了不少。我也确实是饿了,早上起的早,刚刚又在水里玩儿了半日,闻到香味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,赶忙拉了闷油瓶过去抢食。
吃饱喝足了,外面的日头也大了,没人愿意冒着被晒伤的危险去钓鱼,都各回各的帐篷午休。我游了半天泳,又受了惊吓,吃饱之后,困意也上来了。闷油瓶是个随时随地都能睡的,我俩倒在帐篷里睡的昏天黑地。

三点多有人来掀我的帐篷,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灌了瓶水。闷油瓶也坐起身来对着我放空,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也没能让他的眼神对焦。我递了瓶水给他,他接过去拧开灌了几口,估计是睡的热了,竟然抬手就想往头上浇,我赶忙拦住他,说“睡迷糊了你?浇的满哪儿都是水,晚上你还睡不睡了。”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,我接过他手里的水,倒了些在毛巾上给他递过去,他半晌才接了,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。我最喜欢他睡的一脸迷糊样儿,乖巧的不行,笑着从他手里拿过毛巾,帮他擦了擦身。天气热,我俩都只穿着短裤,他上身裸着,露出精瘦的胸膛,非常养眼。他显然还是没醒过盹儿来,呆坐着任我摆弄,让抬手就抬手,让转身就转身。一种做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,看看这大儿子多听话。当然,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,要是说出来了,估计还又得被他打的叫爸爸。把他伺候妥帖了,我扔了件t恤给他,推着他爬出帐篷。
外面的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上船了,说好了比赛钓鱼,早上光顾着玩儿了,现在一帮人都跃跃欲试的。我心里还惦记着下水,对钓鱼的兴致并不高。船划出去一段停了下来,大家各自调整着鱼竿准备大显身手。我也随便摆弄了一下,下了钩。这次我把专业杆儿给了小哥,自己用儿童杆儿,反正只要他发挥好了,我就有的吃,实在犯不上自己受累。我坐在他边上,把头探到他耳边,小声说“小哥,今天我可全指望你赢了。”他摆弄着钓竿儿没接话,我接着说“我最怕收拾鱼内脏了,恶心不说,还弄一手腥味儿。让他们干活儿,咱可不弄。”他看向我,我赶紧对着他眨眼卖萌,他轻哧一声,点了头。既然闷油瓶大神点了头,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,说不上为啥我对他有一种盲目的信任,总觉着有他在这些就全都不是事儿。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习惯依靠别人的人,相反却是个凡事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的性格,或许是他展现出来的全能让我信服,又或者仅仅是人格魅力使然,我确实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依靠他,并且全然不自知。这是实话,我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对他的依赖程度,完全就是温水煮青蛙,等我大梦初醒的时候,天早就塌了。
我的心思本就不在钓鱼上,一心想着怎么下水去玩儿,可是别人都没下水,我也不好意思提,何况早上我还出了点儿意外,现下只能心不在焉的坐在边上东瞅西瞧的。这次跟我们一个船的换成了周达,他带着帽子,墨镜,武装的倒是挺全。下午的阳光照在水上特别晃眼,我把我的墨镜给闷油瓶带着,自己带了顶棒球帽。没一会儿周达递了瓶防晒霜给我,说“阳光挺毒的,你也涂一点儿,省的晒伤了受罪。”
我摆摆手,示意不用,说“又不是姑娘,晒黑点儿更有男人味,你懂不懂。”
周达不屑的啧了声,说“你懂不懂?不是怕你晒黑,是怕你晒伤。等你回去蜕皮,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
我想了想,也是,要是真晒伤了受罪是也是自己,就没再嘴硬,接过来往自己身上招呼。
周达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闷油瓶,问我“他用么?”
我看了眼安静当背景的闷油瓶,说“用。敢不用小爷我按着他,也得给他涂上。”
闷油瓶全程沉默,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我收拾好自己就凑到小哥身边,挤了防晒霜在手上往他身上抹,他还是那副坐地如山的架势,任我前胸后背的一通揉。
周达坐在边上忍不住嗤笑,说“看不来呀,吴邪。这么细致。”
我“那是,都跟你似的?小爷我的座右铭就是踏踏实实做事,老老实实做人。”
周达不信任的挑了眉,说“哟呵?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?”
我转头冲他邪魅一笑,说“可不是呗,想听我喘么?”
周达一脸嫌弃的看着我,说“别,我消受不起,你还是对着你哥喘吧。”
我鄙视的瞟他一眼,说“没出息的东西。瞅你那怂样儿。”
说话间我已经给闷油瓶涂好了防晒,他嫌热,光着膀子坐在船上,我把他脱在一旁的t恤递给他,说“你还是穿上吧,这么晒一下午,真的蜕皮。”闷油瓶看了看我,顺从的从我手里接过去穿上。我站在船上四下望了望,脱了裤子准备下水,就听到旁边闷油瓶低沉的声音传来“嘛去。”我身上不由自主的一颤,转过身讪笑着说“我下去玩儿一会儿......不...不走远。”他没说话,只是抬眼斜瞄着我,我给他看的心里发毛,往常这种情况,我说点儿好听的磨一磨他他也就答应了,可现在旁边还有外人,我实在拉不下脸来跟他说软话,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保证,我绝对不走远,就在边儿上泡泡。闷油瓶没再看我,也没搭我的话,只是看着远处的浮漂。
我有些尴尬的站在边儿上,他没说话我也不敢冒然下水。跟他在一起久了,知道虽然他不多话,但是脾气真不算好。这时周达充满调笑的声音传过来“吴邪,你多大了?”我瞪他一眼,心说还不是因为你在,不然小爷我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他同意我下水,可是这话我又不能说,只能无奈的冲他笑笑。闷油瓶此刻也注意到了我的尴尬,转过头来说了句“小心。”听到他这句话,我心里已经感激的要给他拜拜了,这爷好歹是给了我个台阶。我赶忙点头,麻溜儿下水。周达这厮还在旁边继续补刀,“啧,真听话!”我懒得理会他,冲他比了个中指,往远处游去。
在水里游了两圈,我又游回船边儿去,趴在船舷上跟闷油瓶说话,他起杆儿很快,让我往旁边去,免的伤到我。我自己在水里玩儿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意思,墨迹小哥也下来玩儿,他摇头,我不死心的劝,说“水可好了,一点儿都不凉,上面多热呀,你下来凉快凉快多好。”闷油瓶依旧是八风吹不动,该干嘛干嘛。我在心里为自己一叹,这混/蛋的心肯定是铁打的,以后一准儿交不到女朋友。我正暗自腹诽他,就听他说“上来。”我还没玩儿够,不想上去,仰面往外游了一些,闷油瓶没说话,一双漆黑的眸子冰一样寒。我被他的眼神冻得一抖,缓缓游回船边,他伸出只手拉我,我借着他的力窜到船上。
上船之后我拿浴巾把自己裹了,坐在边上喝可乐,周达不满的抱怨,“我说,你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吧,一下午一条鱼也没钓上来,还下水在边儿上一直晃,鱼都被你吓跑了,还钓个屁。”我不以为然的看了看闷油瓶身边的桶,哼,果然已经满满一桶鱼了,马上反唇相讥,“你这典型的拉不出屎怪茅坑,自己技术不行还找借口。看我哥说什么了?人家这才叫技术过硬,你行不行?”他不相信,把头凑过来看,愣住了,好一会儿才对着闷油瓶说“哥,真有你的。带着吴邪这个祸害,真是为难你了。”小哥听闻,对着周达郑重的点了下头。我“!!!”周达爆发出一串强有力“哈哈哈哈哈”我恨的牙痒痒,不敢招惹小哥,上去扭住了周达。
我坐在船上吃了会儿薯片,又下次水。周达在边上没完没了的挤兑我,说“你这真是不错,别人越活越老,你是越活越小。我发现只要你哥在你就没完没了的得瑟。”然后又转向闷油瓶道“哥,你可不能太惯着他,对待这种熊孩子不能太客气,他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。”闷油瓶继续一本正经的点头,我在水里冲他嚷嚷,“你少挑拨我们兄弟感情,我让小哥揍你。”周达大笑“哈哈哈哈,看看,什么事儿都是找你哥,你撒尿是不是也得你哥在边儿上给你吹哨儿?”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,一把抢过他的钓竿儿往水里扔去,他着急的大叫“cao,老子这杆儿可贵了,赶紧给老子捞上来,咱们是一拨的,不要自相残杀。”我嘿嘿一笑,说“现在才想起来咱们是一拨,太晚了把。自己下来捞。”周达这时候竟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闷油瓶,小哥会意的点了下头,对着我说“吴邪。”还挺严厉,我撇撇嘴,没动,闷油瓶盯着我的目光渐冷,我在他凉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,恹恹的把杆儿捞起来递回给周达。转身往远处游去,就听闷油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“回来。”我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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