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潇不在家

我不下地狱 谁爱下谁下

《初见》(64)

最近变天,愈发的冷了,我格外的不爱出门,每天蜷在铺子里变着花样儿的煲汤喝。周达他们那帮畜//生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干嘛,一个个的都销声匿迹了。小哥每天睡不醒似的,偶尔在家里走动走动也像是道游魂,目光连个焦点都没有。有时候我在厨房里做饭,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,活像个背后灵,吓得我险些打翻锅子,命都去了半条。 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我就受不了了,浑身上下跟长了毛似的不自在。在一天晚饭后,闷油瓶照例洗漱了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,我终于爆发了。起初是还克制着,只是暗搓搓的找他的茬儿,问“你每天这么吃了睡睡了吃的,不觉着太闲了么。”他不甚在意的摇了下头,扯过被子准备睡。其实如果有别的选择,我也不愿意招惹他,但是天不遂人愿,现下我身边能喘气的除了他就只有楼下的那缸鱼了。要是不跟他吵,我也只能下楼去找鱼嚷嚷一会儿。 看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,我就蹭蹭的起火,语气更差说“起来,跟你说话呢。”小哥懒得理我翻了个身,背对着我。闷油瓶这混//账别的不会,拱火这事儿他一个顶三,我瞬间火起,扑到床上就去拽他。其实,但凡我还有两分理智,就会记起自己干不过闷油瓶这事儿。但我此刻心血上涌,哪儿还顾得上这许多。他不知道我这抽的是什么疯,迷迷糊糊的被我拽着起身。我其实也不知道把他拽起来要干嘛,本以为我扑上去折腾他,他不耐烦了就会跟我动手招呼两下,我心里烦躁,觉着跟他打一架也好,全当个发泄。 没成想他冬眠期特别老实,一下手都没还不说,还顺着我起身了。我憋着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往哪儿发,推开他跑下楼去对着那一缸鱼大吼了几声。之后就听见闷油瓶从楼上下来的声音,我双手支在缸沿儿上换气,没理会他。小哥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拍,叫我“吴邪。”我低头看那些被我吼得四处乱窜的鱼没搭话,小哥搭了我的肩膀说“出去玩儿。”我狐疑着转头看他,问“去哪儿?”他目光温和,道“你说。”我来了兴致,问“现在么?现在就去么?”他点头,我一肚子的火瞬间就消弭于无形了,扯了他的袖子说“南京,去南京吧。近。”他说“好。” 我马上飞奔上楼,拿了个包塞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进去,顺手把小哥的衣服一起装了。南京离着不远,我俩又是临时起意要走,再折腾去车站也麻烦,还不如直接开车去来的方便。想好了就拿了车钥匙出门,我在门口锁门,把钥匙丢给闷油瓶让他去把车开出来。直到车开出去好一会儿我才生出些真实感,觉着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还真是让人挺兴奋,半夜拎着包就走,私//奔似的,太刺激了。 我侧头去看小哥,他看着跟平日里差不多,喜怒不显的一张脸。我心情大好,开口逗他“小哥,你觉不觉着这月黑风高的,咱俩这样说走就走很像私奔。”说完就一脸坏笑的瞅着他。他侧过脸来看我,突然伸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,说“恩。”我吓了一跳,赶紧提醒他注意看路,不许东张西望的。他嗯了一声,继续目视前方。我觉着小哥这反应着实有些异常,说他私奔有什么好高兴的,还以为他得挤兑我两句呢。一出门,闷油瓶一改在家那副睡不醒的德行,稳重冷静,根本就是判若两人。我看着都觉着心惊,这人该不会是个精分吧。 心情大好,我就自然而然的话多,扯这个聊那个,中途怕他会困,点了支烟给他。到南京的时候已经快一点,我也开始犯困,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睡了。 一觉睡到天明。早上是被尿憋醒的,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闷油瓶正揉着眼睛坐起身来。“睡好了吗?”我问他。 小哥一脸迷糊的点头,打了个哈欠。我觉着冷,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他的被窝,靠着他取暖。小哥显然还没醒透,朦朦胧胧的坐起身胡乱穿着衣服,哈哈,云鬓半偏新睡觉,花冠不整下堂来。 我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花仙子,偷偷的笑。 我还不想起,赖在他床上打客房服务叫早饭吃。小哥收拾好催了我两次我也不肯起,还扣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一通揉。直到门铃响了,才放开他让他去开门。闷油瓶真是不讲究,顶着头炸毛就去开门了,我窝在被子里奸笑,听到关门声就开始打趣他“我说小哥,你也太不讲究了,这样就去开门了?有伤风化。” 闷油瓶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不解的看了我一眼。我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说“看你那头发就知道你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儿。”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睛。他放下手中的东西,平静的望着我,问“什么坏事?”装!“还能是什么坏事?你少给我装正经。”我不满的嚷嚷他。这混//账却不慎在意,把我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丢给我,说“快起。” 我俩一边吃早饭,一边商量今天的行程。 “上午先去夫子庙,下午再去中山陵,好不好?”我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吃一边问他。 小哥答应:“好。” “总统府有名吧?”我问小哥。 “嗯。”他点头。 “明天去总统府吧,还要去玄武湖转转。”我马上说。 “对了,那里有个鸡鸣寺。”我说完,看向小哥。 “嗯。”小哥吃完,一抹嘴,穿上外套,雪肤花貌参差是。我越看越稀罕,啧啧称奇:“小哥,你可真好看,在我们南方看不到这样的。” 说完又觉着不妥,赶忙更正说:“北京也看不到。” “哪儿看得到?”小哥难得接我的话。 “‘此物只应天上有,不知何时落人间。’啊。”我脱口而出。 小哥又不理我了,我正玩儿在兴头上,一下趴到他肩膀上,两手在他胸前一合,把他抱住,止不住的稀罕他。 闷油瓶许是嫌我闹腾的心烦,掰开我的手,从我的禁锢中解脱出来。 我也换好了衣服,对着镜子照了照,嗯,这小伙子也是很斯文帅气的嘛。我转向小哥摆了个夸张的造型,问“怎么样,小哥?”我等着他夸我。 闷油瓶倚在门口等着出门,闻言淡淡撇我一眼,忽的转头望向天花板,小声嘟囔着:“孔雀……” 我一听不是好话,把手伸到他背后,使劲拧他后腰。他握了我的手躲了。 一路推搡着下楼,来到街上。 夫子庙热闹非凡。 我们先去拜孔子,小哥看我装模作样的表示虔敬,觉得可笑。 “笑什么?你不拜?”我说。 他摇头,顿了一下说“你也不该拜。” “为什么?”难道是我跟孔大圣人八字不合,反冲? “孔子曰:‘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,近之则不孙,远之则怨’。”小哥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,却是在怼我。 “哦。”不对啊!这孙//子骂我?我是小人还是女人?!好好地出来玩儿,平白无故的干什么挤兑我,我嚷着“你就这种时候话多,说这么多字出来怎么没累死你。” 小哥没接话,但怎么看怎么开心极了,小人得志的样子。我懒得理他,转身就走。 挤上一艘秦淮河上的带篷的游船。 两岸是悬红带彩的店铺,笙管笛箫里掩盖着声色犬马的人生,浮光掠影上倒映着纸醉金迷的世界。 眼看到了中午,我们溜达到了贡院街,坐在古色古香的小餐馆里,点了一堆小吃当午饭。 我比小哥可讲究多了,兴致勃勃的什么都想尝试一下。 “这个是‘如意回卤干’,这个是‘状元豆’,这个是‘煮干丝’……”想着小哥应该头一回来南京玩儿,我像个跑堂的小厮,殷勤谄媚的给他介绍,小哥也难得的高兴,让吃什么吃什么。问什么都说好吃。 吃了午饭,打车往中山陵去。 虽然人多,但毕竟是以山为陵,以陵为园,天高地广,大气磅礴,倒也不显得挤。 “这样一直走路累不累?”我问小哥。 他摇头,得,忘了他是铁打的了,算我白问。 “哎,小哥,中山陵你下过没有?”我神神秘秘的靠近他小声打听。 他摇头。我不死心,想让他多给我讲讲这些,接着问“这地方风水这么样?” 小哥四处环视了一下,道“尚可。” 我看不上他这拿腔拿调的样子,撇了撇嘴说“说人话,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。你还尚可。” 他懒得理我,又不说话了。 往上又走了一会儿,我闲得无聊又没话找话的同他扯,问“哥,你说孙先生遗体当真埋在这儿么?还是这里只是个象征,真正的埋骨地并不在这里。”他摇头说“就在这。”我好奇心起,问“你怎么看出来的,给我讲讲。”他又闭口不言了。我心里嘀咕,难不成这是他们家的祖传绝学,不许外传? 我扯了他的胳膊,问“小哥,你觉着这墓的陪葬多不多?”他摇头,说“孙中山是国外回来的,那时候国民政府亲美,不兴带陪葬品。”我哦了一声,说“那就算了,下斗没点儿彩头谁愿意干。本来还想着晚上咱俩再来一趟,把中山陵……”话还没说话,后脑就狠狠挨了一下,我捂着脑袋叫疼,说“你干嘛打我?”小哥把手揣进兜里,说“胡说八道。”一个人溜达着下山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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