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潇不在家

我不下地狱 谁爱下谁下

《初见》(20)

晚饭吃的很热闹,我爸他们哥儿仨喝了不少酒,我跟闷油瓶也陪着喝了些,因为要守岁,我没敢多喝,小哥估计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多。吃过饭大家围着电视看春晚,我跟小哥挤在一个单人沙发上,我喝了酒身上乏得厉害,屋里又闹哄哄的,我几次差点儿睡过去,勉强打起精神,跟三叔逗了几句贫,三狐狸估计是看我困的厉害,递了我只烟,我接过来点上,他又递了小哥一只,闷油瓶摆手示意不要。我抽了两口觉着有点儿胸闷,递给闷油瓶,他接过来深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半只烟掐灭在烟灰缸里。最后我还是没能扛住,睡过去了。快12点的时候闷油瓶把我推醒,我睁开眼就看到主持人正在说马上要跨年了,我缓了缓神儿,才发现我整个人正靠在小哥身上,他正侧过头看我,我有点儿不好意,赶紧坐直身子,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“我怎么睡着了,压着你了么。”说着在他肩膀上捏了捏,他没接话,自己活动了下肩膀。我小声对他说“怎么不推醒我。”他摇了头,没说话。这时候就听三叔在一边嚷嚷,说“看你那点儿出息,喝这么点儿酒就扛不住了?”我马上说“拉倒吧,我今儿干了一天活,哪儿像您,进屋就吃饭。”三叔撸着袖子就要过来揍我,我赶忙拉着小哥往他身后躲,三叔咬牙切齿的说“小兔崽子,你还敢躲。”但没真冲过来揪我,我躲在闷油瓶身后闷笑,他回头看我,神情愉悦,我对着他眨眼,凑到他耳边轻声说“三狐狸还挺怵你的,小哥,你罩我。”他点头。
12点一过,三叔就招呼我下楼放炮,我嫌冷不想动,又被他骂了一通,才磨磨蹭蹭的穿了衣服出去。出去一冻整个人就精神了,又活泛起来,点了个小炮往三叔身后一扔,他正蹲在地上点花,吓了一跳,转身就骂着来追我。我拉着闷油瓶绕着圈的往他身后躲,三叔也不知道是忌讳他还是当着他面拉不下脸来跟我闹,反正他咬牙切齿的到底没冲过来,对着小哥说“小哥,你躲开,我今儿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兔崽子。”小哥闪开了......我“.......”马上对着闷油瓶嚷“你......你这个叛徒,竟敢背叛组织。我真是看错人了。”三叔嘿嘿一笑就来抓我,我正寻觅着往哪儿跑,小哥突然伸手把我拽他身后去了。我躲在闷油瓶身后奸笑着,说“嘿嘿,想错了吧,这是我亲兄弟,别想离间我们俩。”三叔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闷油瓶,后者一脸平淡的受了,三狐狸到底没说出什么来,又转回来骂我。
就这么闹着放完了炮,我们转回家去。今儿大家都喝了不少酒,肯定都是住我家了。二叔去我屋里睡,三叔睡沙发,我和闷油瓶去书房打地铺。半夜里折腾了这一出,我反到精神了,躺着跟闷油瓶说话,我问他“小哥,你刚来我这儿的时候,我就一直打地铺睡。你咋也不跟我客气客气,让我睡床呢?”闷油瓶没说话,我支起身子侧躺过来推他,他可能是困了,睁开眼睛看着我,说“睡觉。”我......他不想说话,就是请出大罗神仙也没用。我悻悻的躺下,一时又睡不着,翻了两下,就感觉旁边有手伸过来,在我身上轻轻拍了拍,后来就睡着了。
早上睡到好晚才醒,闷油瓶在我家,倒是比平时醒的早些。我妈给我俩一人买了一件红毛衣让我俩穿上,闷油瓶二话没说就穿上了,我磨磨蹭蹭的不想穿,又被我妈数落了一通,最后还是穿上了。大家一起吃午饭,我妈一通夸我俩穿着这衣服好看又喜庆,跟哥俩似的,大家都应和了几句,只有三叔看过来的眼神晦涩不明。我不知道三狐狸这又是唱哪一出,只当他是小心眼,还因为昨天的事情记恨着,也没多想。
吃过饭我不想在家里呆,他们一堆长辈在,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数落我,就拉了闷油瓶出去逛。刚领了压岁钱,我心情大好,当然闷油瓶也有一份,我想起昨天管他要压岁钱的事,又提起来管他要,他一脸不在意的把他刚收的红包塞进我手里,我不干,说“这算怎么意思,借花献佛么?”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,最后说“回家给你包。”我听他说回家,心里一甜,原来他已经把我那儿当家了。心里高兴也就不拿红包难为他了,大冬天的去哪儿都受罪,想了想就拉了他去附近的商场打游戏。买了200块的游戏币,我俩先打了会儿枪,又去开车,跟他在一起时间久了,我也就没了竞争的心思,反正从来就没赢过他,我早看开了。游戏厅里的机器基本都玩儿了一遍之后,我就拉着他去抓娃娃。我抓娃娃的技术还行,想在他面前显摆一下,就问他“小哥,你想要哪个,哥哥我给你抓。”他看了看机器里的娃娃,指了一个棕色的小熊,我来了兴致,说“好嘞,看哥哥给你把他抓上来。”抓了三次也没抓到,我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,说“这个机器不好,爪子太松,有bug,换一台机器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把我往旁边推了推,自己投了币进去,一次,就把那个小熊抓出来了。我“......”闷油瓶捡起那个小熊塞进我手里,说“哥哥给你抓。”我气结,指了一个位置很刁钻的兔子,他投币,一次上钩,最后我指哪个他抓哪个,次次命中,我也忘了刚刚丢了面子,就剩下兴奋了,指挥着他抓完这个抓那个。后来没币了,我让他等我,我再去买点儿,他抓了我的胳膊不让我走,我以为他不想玩儿了,可我正在兴头上,于是对他说“小哥,现在回家太早了,回去也是陪他们坐着,咱再玩儿一会儿。”他没说话,拉着我往一个推币机走去,这个机器有点赌/博的意思,里面堆了很多游戏币,把硬币丢进去,位置合适堆在平台上的币就会掉落,我看着这个机器瞬间懂了他的意思,心说真看不出来,这大爷还是个赌/徒。正想着,他已经把最后三个币扔了进去,机器里掉落了十几个币,我高兴的捡出来,他又投了几个进去,没一会儿,我俩手里又有了一大堆游戏币。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,回去抓了一通娃娃,又拉着他去玩儿套圈,他给我套了一个超大号的长颈鹿,最后我俩手上都拿不下了,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个游戏厅。我手上提着两大兜娃娃,他抱着那只巨大的长颈鹿,我看他酷酷的一张脸配上那个长颈鹿就忍不住想笑,他瞥我一眼,我忙收了笑,说,“小哥,咱先把这些放车上,我请你吃冰淇淋。”他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,抱着那只巨大的长颈鹿在路人的注目礼中面无表情的走着。
放好东西,我领着他去吃哈根达斯,给他介绍,“王萌之前说他家出了冰淇淋火锅,说是现在火的不行。”他没说话,我接着卖安利,一路走进店里。东西上来,我一边吃一边问他抓娃娃的技巧,想让他传授我一点儿,这要是学会了,泡妹子就太方便了。闷油瓶插了一块冰淇淋,在巧克力酱里一蘸,放进嘴里,很享受的眯了眯眼睛,说“角度。”这不是废话么,我不难道不知道角度重要么。算了,他不善言辞,估计也是解释不清楚,而且他也不像是钻研过抓娃娃的人,可能还是靠直觉。我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,游戏币还有一大堆没用完,我跟他商量着这几天再来玩儿,他痛快的应了。
我俩吃完又四处逛了一下,就开车回家了。我妈看我俩抱着这一对东西进门,惊的说不出话来,好一会儿才问这是干嘛去了,我说我俩去游戏厅玩儿,小哥赢了这些回来。我妈一边摇头一边说,“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玩儿这些,你回你那儿的时候都带回去,家里没地方放。“我嗯嗯的应着,把东西都塞进书房去了,正在摆弄,我妈推门进来说要看看都弄了些什么样的,我们抓的这些玩具都挺可爱,我妈说归说,最后还是没忍住,挑了几个摆在家里。三叔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,我俩一进家,他就一直表情古怪的看着我俩,我心说这大过年的三叔总不会是中邪了吧。我偷偷把闷油瓶拉到一边,小声对他说“小哥,你觉不觉着三叔特古怪,看着怪瘆人的。”他想了想摇头,沉默了一下,说“喝多了。”我偷偷看看三狐狸,感觉不像是喝多了,但看小哥一脸轻松的样子,又觉着是我多想了,就没再纠结。
吃过晚饭,我二叔三叔就都回去了,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怎么也要呆到初二过完,不过也好,他俩不在我和小哥用不着打地铺了。三十儿晚上闹的晚了,我爸妈有点吃不消,早早就休息了。我因为早上起的晚,现在还没什么睡意,窝在沙发上看电视,闷油瓶端着杯茶也盯着电视,不知道在看还是在发呆,电视里正重播赵本山的小品,我看的乐不可支,闷油瓶却还是那个表情坐在一边。我剥了个橘子塞给他,说“小哥,你说句东北话我听听呗。”他看我一眼,没理我,我再接再厉道“别说你忘了,我现在都能说两句了。”他深吸了口气一叹,垂眸,说了句“干哈呀?”我一愣,玩儿心大起,闹着他再说两句,他无奈,又说了一句“来劲啦!”我这个乐,也有样学样的说“东北话听着咋这得劲呢!”他懒得理我,指了指桌上的一个苹果,说“削。”我这半年伺候他像是伺候习惯了,他一说,我下意识的就拿起苹果给他削,等他啃了一半了,我才后知后觉的回过闷儿来,凭什么啊!! 想挤兑他几句吧,却已经失了先机,人家一个苹果都吃下去了,还能讲究出什么理来?我暗骂自己,被这公狐狸算计了,说不出话,只能狠狠的瞪着他。他吃完苹果瞥了我一眼,从纸抽里抽了张纸,特矜贵的擦了擦手。嘿?!我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嘴欠,说“今儿怎么这么讲究了,不往裤子上蹭了啊。”他淡定的站起身,往卫生间走去,慢条斯理的回了我句“脏。”“!”我一口血堵在胸口,人家已经美滋滋的冲澡去了,我拿起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两口,才想起来我怎么不给自己削个皮呢,看着手里啃了的半个苹果,越想越不是滋味,越看越不顺眼,直接扔进了垃圾桶,眼不见为净。 等我洗完澡出来,闷油瓶已经躺下睡了,我琢磨着怎么悄无声息的越过他爬到床上去,就见他睁了眼正看着我,我一笑,小声说“还以为你睡了。”他摇头,他醒着我就不用再顾及啥,直接从他身上爬过去,躺在里面。躺下之后我又觉着不对劲儿,问他,“你怎么也不往里面让让,还让我爬过来?”他不明就里的看着我,我接着说“先上床的应该自觉睡在里面。”他瞟我一眼,说“你小。”我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秒懂他的意思了,他是说你年纪小,所以你睡里面。问题是他也不比我大多少啊,干嘛总拿年龄来压我,又想起他在书店看到那本如何跟幼儿相处的书,还说我五岁的事儿,我就气不打一处来,非要跟他换位置,他一开始懒得理我,后来我不依不饶,他不耐的跟我换了,其实床就这么大,睡哪儿都是一样挤。 睡到半夜,我忘了自己是跟闷油瓶挤在一张小床上,还以为是我那的大床,一个翻身,直接滚到了地上,闷油瓶听见动静,翻身起来开了床头灯,就看到我狼狈的躺在地上,一脸懵13的看着他,我不知道他是用了怎样的耐力才忍着没笑,要是我现在肯定笑抽过去了。鉴于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我,右半边身体摔的生疼,脑子还懵着没回过神儿来,一时竟然没想着起来,就这样呆看着闷油瓶,他平静的伸出手来拉我,我才搭了他的手坐起身来,腰上巨疼,估计是掉下去的时候扭着了。他坐在床边帮我检查了一下,对我说“睡进去。”我脸上挂不住,不敢再跟他闹,老老实实的爬进里侧躺好,本来想跟他抱怨几句真tn的疼,也没好意思,悄悄在自己身上揉了揉。就听到闷油瓶走出去的声音,我正纳闷儿,他这是要去哪儿,他就拿了瓶药油走进来,我问他“你在哪儿找到的。”他说“卫生间。趴好。”我老实的趴下,他撩开我衣服,在我腰上揉了一会儿,手劲儿拿捏的很好,不仅不感觉疼,而且还很舒适。本来想打趣他几句是不是在哪学过按摩,后来想起自己刚干的丢人事儿,忍了忍没说,他又给我手臂肩膀抹了些药油,出去洗了手回来躺下。半夜折腾了这一出,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,对着他说“小哥,麻烦你了。”他嗯了声,转过身不再说话,我现下心里很囧,也就没再吭声,早知道睡里面不就得了,干嘛非跟他换什么位置,没事儿找事儿么这不是。
早上起来不知道为啥又睡他怀里去了,按说我换了双人被,不应该有啥抢被子的问题了啊,我揉了揉脑袋,从他怀里爬出来,可能是我昨天掉下床受了惊,他身上的味道又很安神,下意识我就靠过去了。我没多想,跳下床找水喝,身上还是一阵酸疼,我自然是不敢对我妈说的。身上不得劲,我也就没想着出去,吃过饭我跟我家老爷子坐在窗边下棋,我爸痴迷黑白纵横之道,没事儿就喜欢逮着人来两盘,我虽然正经学过几年,跟他过招也多半不是对手,显少能赢他。下到一半,我突然想起闷油瓶深谙此道,忙招手让他坐到我旁边指导一二三四的,他替我下了四子,我爸直接就把我赶到一边去了,让小哥陪他下。闷油瓶棋风颇为诡异,却也妙趣横生,我同他较量过几局,都被他杀的片甲不留。 老爷子这次是棋逢对手,跟他相见恨晚了,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拉着他下几盘,每次看到他俩坐在窗边对弈,我就觉着怎么看怎么有公园里俩大爷坐在树下下棋的即视感,而且还特t/m和谐。他们往窗边一坐,一人手边搁一杯茶,中间摆一棋盘,怎么看怎么一片岁月静好。哦,对,还有我,被他俩招呼着端茶倒水。自从我爸跟他引以为友,我就忍不住担心哪天他俩就结为兄弟了,我岂不是白白降了辈分,保不齐以后见了他还得叫声小叔,越想越心灰意冷。得了我爸的赏识之后,闷油瓶在我家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,我爸还把他珍藏的一些古玩字画拿出来跟他研究,俩人经常在书房里一分析一下午,一琢磨一晚上,每次我进去添水送水果,都觉着他俩之间有种老一辈人相处的和谐,要不是小哥这张脸,我都觉着在屋里的我爸和我大爷,他身上散发着我爷爷才能给我的那种安心感,那种经历了时间洗礼岁月磨砺之后沉淀下来的平静淡然。 初二,闷油瓶陪我爸下了一天棋,我却跟我妈陷入了一场关于千叶豆腐是不是豆腐的争论。我妈问我“晚上做千叶豆腐、蒜蓉虾、手撕包菜,你们还有啥想吃的吗?”我一边看电视一边说“我有豆腐就行。”我妈说“没有豆腐。”我看向她说“不是你自己说有千叶豆腐么?我妈瞪我一眼,说“千叶豆腐和豆腐不是一个东西好吧。”我不解“千叶豆腐不是豆腐??音箱是音箱,蓝牙音箱就不是音箱了么?”我妈回我“猫是猫,熊猫是猫么?!”此时,我爸已经向我们这边看过来了,我咬牙,坚持到底说“你这是断章取义!”我妈不甘示弱,“你说不过就上纲上线?”我头疼道“冻豆腐老豆腐不都是豆腐么??千叶豆腐怎么就不是豆腐了啊?”我妈“那麻辣烫为什么把千叶豆腐归类荤菜?”我忍无可忍的嚷嚷“麻辣烫把鱼豆腐都算海鲜,听麻辣烫的你这日子都得过错!我就说一句啊,狗熊是熊,带鱼是鱼!”这时闷油瓶也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了,我妈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杯,说“熊猫不是猫,海马不是马,凤梨不是梨,我儿子这种单身狗也不是狗!”我目瞪口呆,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,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爸,就看老爷子瞥了我一眼,端起茶杯呷了一口,点头说“你妈说的对。”我把目光移向闷油瓶,他平静的迎上我充满期待的目光,缓缓的点了点头。众叛亲离!!四面楚歌!!你们这些个墙头草!!我在心里忿忿的骂!!我妈满意的站起身来,进厨房去了。他们爷俩假装看不见我怨恨的目光,继续下棋。 小爷我真是流年不利!!

评论(4)

热度(55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